疫苗价不及蜜雪冰城后，行业协会发文：“反内卷”、“严禁低于成本报价”

界面新闻记者 | 李科文

界面新闻编辑 | 谢欣

界面新闻11月19日获悉，中国疫苗行业协会发布《关于反对“内卷式”竞争，促进疫苗及其相关生物制品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倡议》。

该倡议表示坚决抵制无序低价竞争，在招投标全流程中，严禁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会员以低于成本的报价参与竞标，切实保障产品与服务的质量标准。

该倡议倡导，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会员以生产经营成本与市场供求状况为定价基本依据，依法自主合理定价，自觉维护市场价格稳定，共同营造公平有序的竞争环境。

界面新闻了解到，中国疫苗行业协会会员单位共有334个，包括国药集团、中国生物、华兰生物、智飞生物、康泰生物、艾美疫苗、赛诺菲巴斯德、沃森生物、康希诺、辉瑞、万泰沧海生物等国内外知名疫苗公司。

这是近两年来疫苗行业经历激烈价格竞争后，中国疫苗行业协会首次就行业“内卷”问题公开发声。

受经济下行、新生儿数量下降、疫苗接种意愿降低、市场竞争加剧等因素影响，国内疫苗行业开始集体承压。进入存量博弈阶段，每一款疫苗产品的竞争都趋于白热化。

价格战最初在HPV疫苗掀起。自2022年起，沃森生物和万泰生物就二价HPV疫苗互打价格战。作为后进入者，沃森生物于2022年率先发起降价攻势，试图撼动万泰生物在二价HPV疫苗市场的主导地位。

到了2024年，这场价格战进一步升级。江苏、广东等地相继公布采购价，二价HPV疫苗首次跌破百元，最低价格甚至降至27.5元/支。

九价HPV疫苗市场也在今年有了变相价格战的苗头。2025年6月，万泰生物的国产九价HPV疫苗（商品名：馨可宁9）获国家药监局批准上市，成为首个国产九价产品。

它与智飞生物代理的默沙东进口疫苗正面对决。2025年7月8日，万泰生物正式公布我国首款国产九价HPV疫苗馨可宁9定价官方定价499元/支，其价格约为进口九价HPV疫苗的40%。

对此，智飞生物早有预期。2025年6月起，曾经一针难求、原价1320元/针的的进口九价HPV疫苗在重庆、西安和广州等多个城市推出“打一针送一针（9-14岁女性）”“打两针送一针（35-45岁女性）”的优惠活动。

流感疫苗市场的价格战最为激烈。国药集团于2024年5月起率先对四价流感裂解疫苗进行降价。国药集团旗下长春所、武汉所、上海所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均进行降价，中标价格从128元/支降到88元/支，华兰疫苗、北京科兴、金迪克等疫苗厂商“被迫”卷入。

其实，无论是三价流感疫苗，还是四价流感疫苗，流感疫苗降价已经是大势所趋。界新闻曾报道，流感疫苗报出6.5元/支的历史最低价，价格直逼一杯蜜雪冰城。过去三价流感疫苗的价格通常维持在50元左右，如今则已被打到“地板价”。

此前，除流感疫苗外，破伤风疫苗、水痘减毒疫苗、麻腮风联合减毒活疫苗、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和口服轮状病毒活疫苗共6款非免疫规划疫苗，降幅也在18%到30%不等。

13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市场竞争同样激烈，甚至跨国药企辉瑞都自觉“打不过”，选择“退场”。界面新闻曾报道，辉瑞13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商品名：沛儿13，Prevenar 13）在国产围剿和扩龄时间晚的情况下，将产品交给上药科园贸易代理。

辉瑞的沛儿13于2016年11月在国内获批，此后垄断了约3年的国内市场。2017年至2019年，其分别有8批次、18批次、22批次、27批次产品获批。直到2020年1月，沃森生物的同类产品沃安欣获批，成为国产首款、全球第二款PCV13疫苗。随后，2021年9月，康泰生物的维民菲宝也获批上市，参与分食市场。

被视为“蓝海市场”的带状疱疹疫苗，在国内的销售表现不理想的情况下，也变向降价。界面新闻曾报道，自今年3月起，内蒙古、山东、河南、重庆等地的带状疱疹疫苗接种价格相比去年已腰斩，多地开始“打一赠一”活动。

该市场主要由两大玩家构成：百克生物与葛兰素史克。后者旗下的带状疱疹疫苗“欣安立适”（Shingrix）于2020年6月在中国上市，2023年10月起由智飞生物负责经销。百克生物的带状疱疹疫苗则于2023年1月获批，是国内首个获批上市的同类产品。

国内疫苗行业整体业绩也因此承压。这种压力在2025年上半年集中显现。界面新闻观察发现，A股10家疫苗上市公司中，仅有5家在2025年上半年实现营收同比增长，净利润实现正增长的企业更是仅有3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