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构建学术论坛”纪要

与会专家和学者场外合影

在全球知识格局深度调整、东西方思想持续交融的时代背景下，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自主知识体系，已成为学术界肩负的重要使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为推动中外文学理论交流、助力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设，“首届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构建学术论坛”于2025年6月6日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虹口校区会议中心莱茵厅顺利举行。本次论坛由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主办，《中国比较文学》编辑部、《英美文学研究论丛》编辑部、上海市高峰学科建设“比较文学与跨文化研究”团队、上海市高峰学科建设“世界文学思潮与流派研究”团队协办。

本次论坛中，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陈众议教授、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云山工作室首席专家聂珍钊教授、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学术院长曹顺庆教授以及来自上海交通大学、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浙江工商大学等高校的十余位资深专家应邀出席，同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十余位学者齐聚一堂，共同围绕“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自主知识体系构建”的重大议题展开深入研讨。上海外国语大学校长李岩松教授参加开幕式并致辞。本次论坛同时得到复旦大学文科资深教授陈思和、上海外国语大学原副校长查明建教授、上海外国语大学校长助理胡开宝教授、上海外国语大学科研处处长潘鸣威教授的鼎力支持。本次论坛开幕式和第一场主旨发言由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院长张帆教授主持。

与会专家和学者会场内合影

上海外国语大学校长李岩松教授致开幕辞，代表学校对与会专家表示热烈欢迎。他指出，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不仅关乎中国的文化传承和治理实践，更是回应时代与世界问题的重要知识创新工程。在全球知识体系深度重构、东西方思想持续交融的当下，文学研究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重要阵地，具有广阔的开拓前景。李岩松校长表示，上海外国语大学始终坚守以外国语言文学为特色，积极推进“新文科”建设与“有组织科研”，致力于打造具有全球视野和中国立场的知识体系。他特别指出，作为上外文学研究的先锋，文学研究院在外国文学、比较文学与跨文化研究等方面不断突破理论壁垒，积极促进中外学术对话，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李岩松校长强调，建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是一项系统工程，需立足本土、放眼世界、交叉融合、守正创新。上外将继续汇聚学术智慧，深化学科合作，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思想支持。最后，他预祝大会圆满成功，并期待论坛成为推动理论创新与文化发展的重要平台。

李岩松校长致开幕辞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湖南师范大学“潇湘学者”陈众议教授指出，面对以AI为标志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中国外语学科必须积极回应新时代挑战，服务国家战略发展大局。他结合中国传统哲学提出，“道器关系”的辩证思维自《周易》以来便深植中华文化，这种思维强调自然与人文、精神与工具的有机统一。AI只是人类创造之器，不能取代文化之道，在新的科技变局下，更应坚守人文立场，防止“重器轻道”的偏误。他进一步提出，人文学科的发展需要解决两大理论问题。第一，须维护中华民族的通用语言文字，即中文。而中文不应仅局限于汉语汉字，还应涵盖蒙语、藏语、彝语等中华民族的多元语言体系，以语言为纽带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第二，须将人文学科上升至国家精神主权的高度。其中外语学科应义不容辞地担起重任，由学习欧美转向回归祖国自身，践行理论创新与文化守护的双重使命。陈众议教授强调，西方文学理论服务于其母体文化的建设，而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理应立足本土现实与文明传统，归趋于中国式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愿。他认为，“道与器”的辩证观是中华民族的伟大思想发明，将这一思想传统与马克思主义有机结合，正是中国人文学科未来的重要发展方向。

中国社科院、湖南师范大学陈众议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郑体武教授主持第二场主旨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郑体武教授主持第二场主旨发言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云山工作室首席专家，英国国家学术院、欧洲科学院外籍院士，《文学跨学科研究》主编聂珍钊教授指出，文学原理是关于文学的基本性质、特征和规律的理论概括，是建构文学理论知识体系的基石和前提。面对AI文学等新现象的冲击，传统文学理论已难以应对当代挑战，重构理论体系势在必行，而这一重构需回归对文学原理的深入思考。围绕“文学的本质”这一文学原理中的根本问题，他主张突破传统“文学是审美意识形态”的传统观念。意识形态属于文学的意义层面，是阅读中生成的抽象概念；而文学首先是一种以文本为载体的物质存在，其物质形态才是文学的根基。具体而言，文学主要呈现为三种文本形式：以大脑为载体的“脑文本”、以书写材料为载体的“书写文本”，以及以电子介质为载体的“电子文本”。聂珍钊教授进一步强调，“脑文本”与“语言生成论”是文学原理的重要概念，二者的融合从认知科学与文学理论交叉视角，可以改变传统语言学对“语言”的静态定义，构建“语言作为脑文本的动态转化”的全新理论框架。

⼴东外语外贸大学聂珍钊教授发言

四川大学杰出教授、文学与新闻学院学术院长、欧洲科学与艺术院院士曹顺庆表示，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仍需回到文明互鉴这一议题。长期以来，西方将否定文明互鉴作为打造西方文明优越论的叙事话语策略，通过对古希腊文明的仰望、对文艺复兴的赞美、对启蒙运动的歌颂以及对当代西方科学技术的推崇，将西方塑造为自古以来就先进与强大的文明典范，建构起一套以西方话语为中心的知识体系，试图遮蔽文明互鉴的史实。但事实上，古希腊哲学、文艺复兴等都是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产物，海德格尔、德里达、荣格等西方现当代哲学家和理论家亦受到中国思想文化的滋养。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立的最大障碍就是近两个世纪以来不断蔓延的西方文明中心论。对此，曹顺庆教授提出，应以“重写文明史”为基础性工作，确立“文明互鉴”作为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规律，进而建立文明自信，解构西方中心的话语体系。他主张从文明史话语叙述、话语言说、话语阐释的根本层面，确立人类文明书写的中国话语，重新认识人类历史文明的原貌与事实，并在此基础上建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

四川大学曹顺庆教授发言

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刘建军指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是一项自五四运动以来延续百年的复杂工程，绝非简单地停留在“说中国好话”或对抗西方话语的层面。其关键在于确立统一的原则，为展开讨论与达成共识提供基础。刘教授提出了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四项基本原则：第一，应符合先进文化发展原则。先进文化的本质特征在于帮助个体克服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束缚，推动个体自由发展，体现马克思“人的彻底解放”理念，而非沿袭束缚个体发展的传统体系；第二，需结合中国现实需求。新文化运动时期外国文学的引入，是在救亡图存背景下推动现代文化发展的结果，今时的知识体系建构也要回应当前社会现实；第三，应立足自身发展逻辑与当下文学脉络。进入数字时代后的文学需摒弃简单的人机对立与人的异化观，结合当下“人机合谋”与“物叙事”等新理论，适应时代变迁；第四，应具备弘扬正能量的文化品格。文明互鉴虽以交流为目标，但常以冲突为起点，因此建构知识体系须以自身的强大为基础。总体而言，亟待建立的自主知识体系不应僵化封闭，而应是一个在不断的发展演进中逐渐完善的开放体系。

上海交通大学刘建军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宋炳辉教授主持第三场主旨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宋炳辉教授主持第三场主旨发言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院长、《文艺理论研究》主编朱国华教授指出，西学的中国化，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学术原创的基本条件之一，并从三个维度对此加以阐述：第一个维度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无意识。近代以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策略仍持续影响着国人接受西学的态度，致使我们总是从工具理性及功用的角度去理解西学，而未接纳其人文学科的真正价值，这反映了中国深层的文化无意识与政治焦虑；第二个维度是当代西方人文学科的政治转向。这种转向倾向于让国人以政治知识化的想象去化约西人知识政治化的视角，从而取消了知识本身的独立品格；第三个维度是前辈大师接受西学的历史经验。王国维、陈寅恪等学者在接受西学时，绕过了其认识论与本体论论述等核心，而只是依据相似性摄取能与传统学术融通的西学要素。朱国华教授强调，正如佛教中国化的历史经验所揭示的那样，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是一场“漫长的学术革命”，不能以“学术大跃进”的姿态对待异质文化的吸收。他呼吁学界摒弃抱残守缺的心态，超越民族虚荣与文化自卑，诚实、批判性地反思中国人文学科的现存不足。

华东师范大学朱国华教授发言

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主编彭青龙指出，区域国别研究与人才培养是外语学科服务国家战略和时代需求的新赛道。在当前外语学科面临质疑与边缘化的背景下，如何有效服务国家战略与社会需求，值得我们深刻反思。他强调，外语学科应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及生态文明建设五大维度，全面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同时应从地缘政治、经济贸易、科技发展、文化教育等维度关注人类社会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清醒认识中国与世界关系发生的深刻变化和复杂局势。面对外语学科招生与就业持续下滑的挑战，彭教授认为，必须以政策为引领，推动区域国别研究建设。他进一步提出了区域国别研究的新定位：一是服务国家战略，二是配合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三是在深化文明交流互鉴中发挥重要作用。区域国别研究应承担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学术研究、资政建言、国际传播五大使命。彭教授呼吁，外语学科要坚定文化自信、学科自信和专业自信。尽管区域国别研究并非外语学科的全部内容，却是当前回应国家重大关切的关键路径。最后，彭青龙教授衷心祝愿与会学者在外语学科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学术人生新坐标。

上海交通大学彭青龙教授发言

上海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文学院教授、《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主编曾军就自主知识体系的标准与构建问题做出了回应。曾教授指出，哲学社会科学内部的各个学科并非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判断某一学科是否建立了自主知识体系，关键标准包括：是否形成了具有标识性的核心概念、是否提出了原创性的理论成果，以及是否构建了体系化的知识结构。教育部首批支持构建自主知识体系的学科中并未包含文学，这种国家层面的取舍为文学学科提供了反思自身定位的契机。他强调，自主知识体系应是中国学者提出的“前无古人、后无西人”的新思想、新观点、新理论，而非简单重复传统或西方观念。他指出，真正成体系的研究方法应具备独立的问题意识、原创性术语和完整的理论框架，在某一领域形成系统化的知识成果。同时，自主知识体系并非单一模式，而是多元、动态、开放的“复数体系”，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此外，这一体系应具备解释力、影响力和普遍性，既能阐释中国现象，也能阐释外国现象。曾军教授进一步提出，媒介形态变迁加速影响文论的知识更新，新媒体文论知识体系正在发生激烈变革，对文论知识体系的重构亟需将（数字）媒介引入文论研究。

上海大学曾军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张和龙教授主持第四场主旨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张和龙教授主持第四场主旨发言

上海交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人文艺术研究院院长、拉丁美洲科学院院士、欧洲科学院院士王宁指出，中国的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学者在密切关注国际学界的研究前沿与最新理论思潮的同时，也应注重发挥外语优势，积极在一线国际场合与国际同行交流与对话，大力弘扬中国文学与文化，从而为提升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与影响做出贡献。高校的文学研究长期被人为地分为“中国文学”与“外国文学”两个领域，而现下应逐步打通二者之间的界限，使“世界文学”涵括“中国文学”、“外国文学”转向“世界文学”。王宁教授强调，这一转向不仅是术语理念的问题，更是内在逻辑的问题。“外国文学”向“世界文学”的转向，有助于将中国文学纳入世界文学的教学和研究，从而明晰世界文学的全貌，明确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大语境中的地位；有助于在广阔的世界文学背景下，以世界文学经典作家为参照，准确评价中国文学及其作家作品的成就及原创性特征；有助于推动中国当代人文学术研究在国际学术期刊上的发表，助力中国研究走向世界、走进世界，构建中国自主的学术理论话语体系。

上海交通大学王宁教授发言

浙江工商大学文科资深教授、西方文学与文化研究院院长、东西文明互鉴研究院学术院长、浙江省社科联名誉主席蒋承勇指出，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是一个长期而动态的过程，文明之间的互鉴不应沦为简单的优劣比较。他强调，重构文学史的认知路径，必须突破文学内部的自洽逻辑，转向文明史、思想史，乃至科学史的宏观视角。蒋教授指出，中国古典文学史多以体裁演变为主线，而近现代西方文学的发展则深受自然科学进展的影响。尤其在以19世纪为代表的“科学的世纪”中，自然科学的重大突破推动了宗教改革、思想变革与社会结构的深刻调整，从而在深层次上塑造了文学的理念与表达方式。浪漫主义虽然以反叛理性与科学的姿态登场，但其与科学并非全然对立，科学思想的演进反而激发了文学对生命之灵性与感性情绪的表达。科学家共同体与文学家共同体形成了“双峰并峙”的局面，文学与科学在彼此冲撞的同时又勾连互通。西方文学史发展的事实证明，科学之于文学是抗拒与接纳的辩证统一。据此，蒋承勇教授呼吁，应以跨学科视野探究文学与科学之间的微妙关系，以促进对文学本质与演变规律的深层理解，从而推进我国文学研究话语体系的建构。

浙江工商大学蒋承勇教授发言

上海师范大学外国文学研究中心主任、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国家重点学科负责人、《小说研究》主编朱振武教授从构建中国非洲文学研究的自主理论体系出发，对王宁教授的“中国没有失语”一说做出了注解。他强调，研究者需通过三种思维强化文化自觉、推动非洲文学研究创新：一是由“仰视”转向“平视”，反思并超越西方主导的文化框架；二是由“自在”迈向“自为”，依托一手资料，参与真正的世界文学对话；三是由“极端”走向“平衡”，在“归化”与“异化”之间寻求本土立场与全球视野的融合。朱教授指出，真正的非洲文学应体现“非洲性”，2021年的“非洲文学年”便集中展现了非洲性的新型多样文化内涵，即具有去殖民性、流散性和混杂性的对话意识。他进一步提出“非主流文学”与“均衡吸纳”的概念，批评西方强势文化对文学多样性的遮蔽，使得许多非西方文学长期游离于全球视野之外。朱教授继而对“流散文学”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并据此将非洲作家划分为本土流散、异邦流散、殖民流散与宾土流散四类。最后，朱振武教授提出包含“名实先明”“文史互证”“博观约取”等在内的“中国非洲文学学”的掘进路径，并呼吁中国学者在方法论层面实现体系化探索。

上海师范大学朱振武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姜玉琴研究员主持第五场主旨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姜玉琴研究员主持第五场主旨发言

南京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当代外国文学》主编杨金才教授强调，外国文学研究不仅是学术探索，更是在新时代传承中华文化、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环节。他指出，构建这一体系的前提是突破西方中心论，对西方理论体系的局限性进行批判性反思；而其核心则在于实现话语创新，尤其是建构具有文化主体性的阐释体系。这一体系的形成，必须结合中国的集体记忆展开对话式思考，从而激活理论的本土生命力。基于理论反思和话语创新的需求，杨教授提出了四条探索路径：一、理论本土化再造与跨文化对话，一方面对西方理论进行语境化处理，另一方面挖掘中国及其他非西方文化中的哲学、文学、艺术概念，如将中国文化中的“意象”“风骨”等概念纳入分析框架，实现理论融合；二、文本的深度细读与语境还原，避免脱离文本、空谈理论的强制性概念阐释，而应善于发现文本的新视点和新的解读要素；三、拓展跨学科视角，在人工智能急速发展的当下引入数字人文等新视角，丰富研究维度；四、积极融入“中国关切”， 突破对“中国问题”的狭隘和刻板理解。最后，杨金才教授总结道，外国文学研究不应是西方理论的单向输入场，而应成为理论创新的试验田。

南京大学杨金才教授发言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外国文学研究》主编苏晖教授指出，外国文学期刊作为学术研究的前沿阵地，应积极服务国家文化战略，成为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平台。她强调，面对长期由西方主导的学术话语体系，中国期刊必须在理论创新、文化主体性强化、学术评价标准重塑等方面发挥关键作用，助力中国学术从“跟跑”向“领跑”转型。苏晖教授以CSSCI期刊《外国文学研究》的办刊理念为例，具体阐述了外国文学类期刊如何回应时代需求、服务国家战略。该刊坚持国际化和本土化并重的办刊思路，在栏目设置上，以“中外学者对话”等栏目凸显国际性、前沿性、对话性；以“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等栏目，推出高层次研究成果；以“中外文学的交流与借鉴”等栏目，凸显中国视角和立场，以“文学伦理学批评”“外国文学研究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笔谈”等栏目，为构建中国自主理论体系作贡献；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学研究”等栏目，服务国家发展战略；以“诺贝尔奖获奖作家研究”等特设栏目和“学术动态”等常设栏目聚焦国际文学研究前沿和热点，把握世界文学发展趋势。

华中师范大学苏晖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教授、《中国比较文学》主编宋炳辉从学术史视角出发，探讨了中国比较文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问题。他指出，关于人文学科知识体系的建构，学界普遍强调其普适性与跨文化普遍性，但在文学及更广泛的人文学科研究中，文化差异性同样不容忽视。若偏向普适性或差异性的任一端，皆可能导致理论认知的片面。宋教授进一步强调，无论应用本土还是西方理论，都应理解其生成语境与理论意图，分析其跨文化超越性及潜在的普遍价值。同时，也应警惕其中的文化预设与理论盲区，自觉探讨这些理论在多大程度上与当代中国语境相契合，从而回应当下中国构建自主知识体系的现实诉求。宋教授还特别提倡跨学科资源的整合，认为哲学与史学在构建文学知识体系方面具有重要借鉴意义。尤其是区域国别研究、全球史研究的范式和方法论转变，可以为比较文学研究带来诸多启示。宋炳辉教授进一步指出，自主知识体系建设可以追溯至五四与新文化运动，前辈学者面临的跨文化问题在当下同样存在，我们应当好好汲取经验，沿着前人的思路挖掘，避免重复性工作，在继承中推动理论创新与体系完善。

上海外国语大学宋炳辉教授发言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院长张帆教授提出了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五种范式，包括中国文论话语创新、本土理论修正、从理论修正到理论原创、文明互鉴视域下构建知识体系与复兴中国传统知识和理论话语，并分别结合文学伦理学批评、比较文学形象学、比较文学变异学、比较文学阐释学与侨易学展开讨论。张帆教授指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首先从基础性、标识性概念的界定开始，本土标识性概念形成自主知识体系，移植性概念形成依附性知识体系。她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国外哲学社会科学是中国话语的三大资源。西方理论基于西方的历史经验与价值观，无法涵盖非西方国家，尤其是中国的文学文化现象，故而应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比较文学理论。在文明互鉴视域下，应坚持用“以中释西”“中西互释”替换“以西释中”“强制阐释”。张帆教授强调，只有立足中华文化的主体性，推动传统知识话语在当代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才能真正建构出各学科自主的知识体系与话语体系。

上海外国语大学张帆教授发言

在与会专家学者的热情参与和精彩研讨中，“首届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构学术论坛”落下帷幕。闭幕式由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副院长、党总支副书记王弋璇副研究员主持。上海外国语大学科研处处长潘鸣威教授致闭幕辞。

上海外国语大学科研处处长潘鸣威教授对与会专家的积极参与和重要贡献表示诚挚感谢。他指出，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快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论述，为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作为文明的重要载体，文学肩负着传承与创新民族文化的时代使命。潘教授回顾了本次论坛的核心议题，指出与会学者围绕自主知识体系建构，从文明互鉴、区域国别研究、“外国文学”向“世界文学”的转向、媒介文艺史范式、西学中国化、中国非洲文学学，以及学术史视角等多个维度，展开了深入而富有远见的研讨，体现了中国学界在理论创新中的高度自觉与责任担当。面对全球化与技术革新的持续演进，潘教授强调，构建兼具自主性与全球对话能力的文学理论体系愈显紧迫。他呼吁更多青年学者投身其中，拓展中国文学研究的理论边界。最后，潘鸣威处长感谢文学研究院及相关团队的精心组织，并期许未来能够汇聚更多智慧，共同探索文学的无限可能，构建更加开放、包容的文学交流体系。

上海外国语大学潘鸣威处长致闭幕辞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副院长、党总支副书记王弋璇副研究员总结道，本次学术论坛汇聚了来自全国多所高校的知名专家，围绕“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构”这一核心议题展开深入交流，取得了丰硕的思想成果。她代表文学研究院向各位专家的莅临指导和热情分享表示衷心感谢，并特别致谢科研处长期以来对学院发展的大力支持。她指出，文学研究院将继续传承前辈学者的精神，依托中国文学和外国文学两个一级学科，推动高水平科研与人才培养，助力构建具有本土立场和世界视野的中国学术话语体系。最后，“首届中外文学理论发展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构学术论坛”在与会专家热烈的掌声中圆满闭幕。

上海外国语大学王弋璇副研究员主持闭幕式

此次论坛的成功举办，不仅彰显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在推动文学理论研究与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方面的使命担当，也体现了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在融合中外思想、拓展学术边界方面的探索精神。论坛为我国的中外文学研究带来了重要启示：中国文学研究理论的发展必须根植本土实践，同时积极吸纳优质思想资源，在文明交流互鉴中不断推进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与理论创新。